01
“你儿子是强奸犯，连15岁小孩都不放过”
屋外再传来这熟悉的声音
病榻上的母亲听后，眼角含着泪花，挣扎地说
“我相..相”
话没说完，母亲走了，死不瞑目
作为唯一的儿子，我长跪病床前
母亲，是被我间接“害”死的
她视作骄傲的儿子，顶上了“强奸犯”的罪名
而那个男人口中的15岁小孩，不是别人，是我的保姆
02
我叫蒋文明，生于上世纪60年代，是那时少见的独生子女。
家父早逝，家母慈爱、自立
她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
我也不负众望，恢复高考后有幸进入“象牙塔”
后来又顶着“天之骄子”的光环回家乡做了一名老师
在那个十里八乡大学生比“国宝”大熊猫还珍贵的年代
我的母亲因为培养出“文化人”儿子，腰板儿挺得格外直
教书育人，那是我从自小的理想
为孩子们传道授业，培养新时代人才，为祖国添砖加瓦，将更多的孩子送进大学......
年轻的我意气风发，走在校园里，仿佛脚下生风
媒人闻风而动，踏破门槛
多年寡居的母亲，每天面对不知多少前来拜访的亲友
络绎不绝的人们，开口便是：文明找了吗？
而我早已心有所属
03
她叫小芳。
与后来风靡全国的那首流行歌曲《小芳》相似
小芳是个村里姑娘，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当然，小芳吸引我的绝不仅仅是外貌
尽管穷苦出身，9岁才上学开蒙，但她依靠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一举读到师专毕业
命运之轮，让我们在学校相遇，在教书育人的道路上，并肩同行
很自然的，我们开始约会，互诉衷肠，谈婚论嫁
很快，我和小芳在母亲慈爱的笑容中，喜结连理
04
婚后的生活和风细雨，蜜里调油
我们小两口过上了上班手拉手，下班眼对眼的生活
一年后，儿子顺利出生，又过了两年，女儿呱呱坠地
一个家逐渐热闹了起来。
上面领导对于教育越来越重视
我和小芳作为学校的教育骨干，顾家的时间自然越来越少
照顾孩子的重担只能全部压在母亲肩上
母亲年纪一天天大了，“一拖二”照顾一双孙辈，逐渐力不从心
在一次背着小女儿出门摔了一跤后，腰痛难忍的母亲把我和小芳叫了回来
她建议：找个保姆吧
05
上世纪80年代末，“走出大山挣大钱”的春风逐渐吹到了乡镇山村
年轻力壮的棒小伙开始不满足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胆子大的相约“进城谋生”
大姑娘们这一步比小伙子稍慢半拍
但也从村里“先富起来”的人家，小小的黑白电视里，看到了外面花花世界的一角
找保姆并不难，母亲稍一打听，很快便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
一个我出了五服的表姑家邻居家的大女儿，正在找活路
表姑与母亲一叨咕，双方一拍即合
那个叫阿春的姑娘年仅15岁
家中姊妹众多，从小没什么读书的机会，还要干繁重的农活儿养活弟妹，勤快能干
“老实、听话、手脚麻利”这是表姑对阿春最初的形容
06
阿春黑且瘦，一件洗的掉了色的格子衬衣，晃晃荡荡的挂在身上
小姑娘只有15岁，尚未发育完全
第一次来“见工”，妻子小芳问了她几个问题，均只得到点头或摇头的回答
母亲对此却很是满意
“话少是非少”这是母亲最终定下阿春的重要原因
07
阿春留下了
从此，一双儿女衣服干净整洁了不少
母亲的眉头展开了，笑容多了
我和妻子小芳无论再早起床，桌上都能看见热腾腾的豆浆和包子
母亲说，我们家的吃食绝大多数阿春从未见过，但她聪明，一点就透，一学就会
08
日子一天天滑过
早出晚归的我，每天回家，总能听到阿春那一声清脆的“大哥回来啦”
母亲给阿春加了两回工资，鼓励她长长久久的做下去
甚至我为儿子制作的识字卡，也被妻子小芳拿去送给阿春
让她和儿子一起学习认字、共同进步
阿春深受家人和孩子喜爱，越来越像我家的家庭成员
冬去春来，谁也不知道，平地一声雷正在偷偷酝酿......
09
一个平凡的周五，开完教研会的我匆匆往家赶
明天难得周末，我和小芳打算带上全家去爬山
为此，儿子缠了我和他妈妈许久
想到这次终于能兑现诺言，我回家的路上买了水果，愉悦的哼起了小曲
快乐的心情在跨进家门后荡然无存
母亲神色黯然，告诉我，阿春要走
“干得好好的，这是为什么”
“她说家里有急事，非走不可”
我转头看向阿春，目光探寻
得到的只有沉默
10
没办法，毕竟又不是封建社会
也没有签卖身契
我们只能让阿春离开
临行前，母亲很是不舍，打包了一箱旧衣服，还特意多塞给她一个月工资
母亲嘱咐她，要是过段时间家里没事了，就再回来
孩子们抱着春姑姑的腿伤心的哭了，半天都无法拉开
阿香始终低垂着头，仿佛第一天来家“见工”时一般，一言不发
直到走出家门，才低低道了一声：大妈再见
11
世事难料，很快，我们和阿春就再次见面了
而这次，阿春不再是单薄的只身一人
她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所谓"亲戚”簇拥着，出现在我家门前
为首的“亲戚”自称是阿春的表叔，张口便大呼小叫
让独自在家带孩子的母亲带赶紧把我“交出来”
等我和小芳扔下学生急匆匆赶回家，家中已是“天下大乱”
母亲被一堆男男女女夹在中间，一双儿女被吓得长时间哭喊，声音都已嘶哑。
“怎么回事？你们是谁”?
“你还有脸问，我家侄女才15岁，就被你强奸搞大了肚子”
一句话石破天惊，我瞬间被“炸”懵了
眼看我被镇住了，“表叔”把阿春从人群中一把揪起，推搡至我面前。
“你说，我侄女的事咋解决”？
阿春仍然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犹如她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时那般。
“你...你...血口喷人，我为人师表怎会做这种事”我涨红着脸，用尽力气吼道
话音未落，“表叔”将医院化验单举到我眼前，眼镜差点被顶飞出去
“你好好瞧瞧，无凭无据我们怎么会上门”
我将目光落在阿春身上
几天不见，她憔悴不少，在我家几个月养出的那一点点圆润，荡然无存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欺负了她？”我据理力争
“证据？我侄女的话就是证据”！“表叔”丝毫不让步
“我侄女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哟，进城才几天，大着肚子回来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说吧，这事怎么了解，要么你离婚，娶了我侄女，要么，赔钱！
“表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别胡说，再满口污言秽语，咱们上派出所”！
派出所三个字一出口，“表叔”明显愣怔了三秒
许是惊讶于我居然还敢“报官”，“表叔气势立马矮了三分
他猛一转身，将矛头对准阿春
“你说，是不是他！你说啊赔钱货！不是你口口声声要指认的吗？”
瘦弱的阿春被她推来推去，几次险些摔倒
她面如死灰，牙关紧咬，面对表叔的步步紧逼逆来顺受
始终不说一个字
眼看这招不奏效，“表叔”发黄的眼珠往屋外扫了扫
不知何时，门口的小院里已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不得不说，“表叔”是懂制造舆论的
只见他突然大喝一声，转头拎起阿春的衣领
将女孩像拎小鸡一样往外薅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这家姓蒋的禽兽，把我侄女给糟蹋啦！”
“如今肚子里有了野种还不承认，想翻脸不认人啊！”
几句吆喝，原本还在门口伸长脖子围观，苦于听不到事情原委的好事邻居们，一下炸开了锅
“喔唷”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三三两两的议论，一束束火辣辣的目光在我和阿春身上来回打量
好面子的母亲见此情形，气得一屁股跌坐在床铺上
“这家强奸犯欺负我们村里人呢，大家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眼看有了效果，“表叔”配上表情和肢体语言，将表演又深入了一个层次
“你胡说什么！”眼看场面越来越失控，我赶紧制止
可苍白的辩解，很快被席卷而上的议论声淹没
12
一场闹剧，终止于民警的出现
那个年代没有电话，报警不如现在方便
学校的几位同事闻讯赶到，又急匆匆找来了学校领导，领导到派出所报案，最终，“大盖帽”赶来叫停了这一切
眼看“公家的人”介入，“表叔”在短暂的“停火”后，又继续叫嚣
在他的口中，我不但强奸未成年少女，弄大了肚子想抵赖，还联合妻子和母亲利用权势，试图瞒天过海
医院验孕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径直走向阿春
“姑娘别怕，告诉我们，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此时的阿春瑟缩成一团，脸色煞白，在警察问到第二遍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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